太子奶即将从市场销声匿迹,而李途纯家族却依然活跃在江湖当中。

编者按: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 时代财经APP(ID:tf-app),作者:王言,编辑:朱白,创业邦经授权发布。

“饭前饭后太子奶,天天补充乳酸菌。”多年前,凭借这句广告语,湖南乳企太子奶火遍大江南北。然而,时至今日,消费者可能再也无法在超市货架上找到它的身影。


(相关资料图)

7月9日,阿里资产平台信息显示,新华联(000620.SZ)所持湖南太子奶集团生物科技有限责任公司(下称“太子奶”)40%股权拍卖已流拍,拍卖过程中无人出价,起拍价为8756.755万元。

太子奶股权的流拍其实并不让人意外。早在拍卖一周前,太子奶实控人三元股份(600429.SH)就发布公告,宣布放弃优先购买权,不参与本次拍卖。目前,三元股份持有太子奶60%股份。

在破产重整10多年后,曾经“儿时的回忆”却以这种方式回归公众视野,令人唏嘘。1997年,太子奶以8888万元夺得央视“广告标王”,但2008年,太子奶开始跌落神坛。在历经资金链断裂、破产重整后,太子奶始终处于常年亏损的状态。就连太子奶厂区的设备也已老化停产,员工仅剩88人,产品只能委托在外加工。

如今,太子奶的股权被摆上货架,却落入了无人问津的尴尬境地。

01 从央视“标王”到破产重整

1996年,以300元起家,在尝试过卖挂历、开酒店后,36岁的湖南人李途纯在株洲建立了太子牛奶厂。1997年,太子奶以8888万元的天价豪赌央视“广告标王”,借此在全国市场打响名气。

按照李途纯的说法,此后,太子奶成了株洲的知名企业,当地银行主动联系贷款,经销商纷至沓来,要订货还得托关系。靠着央视“标王”的光环,李途纯成为远近闻名的酸奶大王,但事实上,在竞标时他手头并不宽裕,连20万元的入场费都是借来的。

据公开资料,2005年,太子奶获得中国十大影响力品牌,其发酵乳产品产量、销量、市场占有率排在第一位,连续多年保持70%以上的市场份额。

转折发生在2007年。这一年,太子奶的销售额从5000万元破天荒地暴增至30亿元。为了上市,太子奶拿到英联、摩根士丹利、高盛的7300万美元。另一方面,李途纯还以个人名义担保,向花旗银行牵头的6家财团借到了5亿元无抵押、无担保的低息贷款。他放出豪言:“太子奶要在一年内超光明,三年超伊利、蒙牛。”

但伴随外部资本而来的,还有李途纯和对方签下的对赌协议——在投资后的三年内,太子奶的业绩增长必须超过50%,否则李途纯将失去其所持有的61.6%股权。

事情的走向最终未能如李途纯所愿。2008年,全球金融危机爆发,太子奶遭遇花旗银行、英联、摩根士丹利和高盛上门追债。他们甚至要求李途纯寻找新的战略投资者接盘,否则就提前履行对赌协议,夺走他的股权。

同年3月,太子奶不顾公司的财务状况,强制启动上市工作。不料,三鹿奶粉引发的三聚氰胺危机,将中国乳业品牌集体打入谷底,太子奶上市计划戛然而止。

为了筹集资金,太子奶以高息回报的方式向经销商、员工集资。据检察机关调查,截至2009年12月,太子奶的集资数额已达1.3亿余元,大部分未予兑付。

2009年,太子奶资金链断裂,株洲政府托管太子奶,公司进入破产重组程序。2010年6月,李途纯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抓捕。15个月后,李途纯被无罪释放。

草蛇灰线,伏脉千里。实际上,太子奶盲目扩张和虚构繁荣市场的动作早已为自己的陨落埋下隐患。

从2005年开始,太子奶将产业从乳制品拓展至房地产、童装和旅游业。与此同时,李途纯打造了“无成本生产,零风险经营”模式,即以太子奶为载体,向社会融资维持运转和增长。太子奶的原料和设备、厂房建设,甚至职工食堂的食材都是通过赊账获得。此外,依靠着央视“标王”的声誉,太子奶向经销商推出了“打款越多、拿货越多,现金折扣越高”的政策,经销商不断打款,帮助太子奶在全国建立起了庞大的经销网络,也对外虚构了一个繁荣的市场。

这种模式可以在短期内让太子奶高速扩张,但如果产品销售出现问题,就会波及到资金链。2008年,在三聚氰胺事件和金融危机的影响下,太子奶的资金链崩裂,被欠款的经销商、银行、供应商也跟着走入了死胡同。

一位原太子奶经销商告诉时代财经,自己在2002年开始经销太子奶,年销售额从18万元增长至2010年前后的500多万元。他原本想在太子奶的帮助下做大市场,向客户筹集500多万元货款交给了太子奶,但由于此后太子奶破产重整,生产和供货出现问题,自己无法供货给客户,客户便开始向其起诉索赔,自己只能用房子抵押办贷款赔钱。

2010年,各地经销商共同起诉太子奶。“虽然最终打赢了官司,但我却没有获得任何赔偿,还欠下银行和他人的借款数百万元。”上述经销商对时代财经说。

02 易主后连年亏损,拖累大股东业绩

2011年11月,三元股份、新华联及其子公司润坤科技与太子奶重整管理人签订重整协议,合计出资7.15亿元,获得太子奶株洲三公司100%股权及其名下全部资产,并向太子奶集团提供3.75亿元偿债资金,三元股份、新华联持股比例分别为60%、40%。

交易完成后,太子奶虽然业绩有所起色,但仍处于连年亏损的状态,甚至拖累了大股东的业绩。

据三元股份财报显示,2012-2015年,太子奶的营收分别为8543.7万元、1.63亿元、1.8亿元、1.86亿元,净利润分别为-1230万元、-9267万元、-2361万元和5万元。到了2017年,太子奶营收暴跌至7879万元,2021年又下滑至1852万元,亏损额也从160万元增至6140万元。

食品产业分析师朱丹蓬告诉时代财经,太子奶属于常温乳酸菌饮品,这一品类的增长前景并不算好。此外,企业没有资金和资源进行营销,消费者不了解太子奶这一品牌,其没落不可避免。

2022年4月,湖南公众资产评估有限公司曾出具一份评估报告,报告显示,太子奶的主要资产是位于株洲的四宗工业用地,占地面积19.97万平方米。目前,生产区约10000平方米厂房处于对外租赁,其余厂房均处于未使用的闲置状态。

该报告同时披露了太子奶工厂的现状——大部分设备购置于2006年左右,因在破产重整期间没有进行有效保养,已不能使用,同时在建工程(设备)一直未建成使用,已全部处于待报废状态。而由于设备老化、生产线跑冒滴漏严重等问题,从2020年8月开始,太子奶生产区已经停产,当年9月起全线产品委托在外加工。此外,太子奶现有员工88人,现无在生产区恢复生产的计划,现存生产设备也将逐步处置。

在淘宝等电商平台,目前仍有不少商家销售太子奶乳酸菌产品,整箱(100mL×20瓶)售价在30元左右。不过,太子奶乳酸菌并不是由太子奶工厂生产,而是由湖北澳利龙食品股份有限公司代工。

03 子承父业,李途纯退居幕后

太子奶即将从市场销声匿迹,而李途纯家族却依然活跃在江湖当中。

今年6月29日,桂林莱茵生物(002166.SZ)发布公告,公司与湖南子承生物科技有限公司(下称“子承生物”)签署了《天然甜味剂产品技术开发及独家供应合作协议》。双方将在天然甜味剂产品应用的技术开发、独家供应和独家采购、品牌宣传许可等方面达成长期战略合作关系。

在关于上述合作的一系列宣传稿件中,子承生物还被描述为“中国千亿乳酸菌市场开拓者太子奶原创始团队”。

公开资料显示,子承生物由太子奶股东及核心团队共同成立,董事长为李途纯之子李帅。据李帅透露,公司与莱茵生物签订纯天然代糖的产品在内地拥有独家代理权。依托于线下经销商,线上网红渠道销售以及大客户定点配送,预计今年内其天然零糖产品销量将达到10亿以上,其中纯天然代糖需求将达到两亿元以上。

关于子承生物与莱茵生物的合作等问题,时代财经致电莱茵生物方面,对方表示,目前公司只是子承生物的供应商,在合作期内为其提供生产原料,并不清楚子承生物的其他情况。根据公告,子承生物在本协议签署生效后三年内,将从公司累计采购不低于1亿元的甜味剂产品。

除了代糖产品外,李帅还不忘记子承父业,做起乳制品的老本行。据其透露,子承生物已开发出双乳双蛋白六款系列产品。同时,原太子奶全国的7000多家经销商中,已有600个代理商签订意向协议。

儿子走向台前,李途纯则似乎已然退居幕后。

早些年,李途纯仍以太子奶创始人、独立经济学者的身份活跃在微博等社交平台,并多次表示想重振太子奶。但如今,他已经很少对外谈及太子奶,最后一条微博也停留在2020年12月12月。他在微博中写道,“鼓励李途纯式实业实体报国,谨防空手套白狼圈钱模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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