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，Facebook母公司Meta的元宇宙社交游戏《地平线世界 （Horizon Worlds） 》引发群嘲。
(相关资料图)
起因是扎克伯格在脸书上传了一张游戏的虚拟自拍照 （Avatar，即元宇宙中的虚拟化身） ，庆祝《地平线世界》在法国和西班牙上线。尽管自拍照一眼就能认出是他本人，但那空洞的双眼、僵硬的肢体动作，以及一言难尽的建模，就如同某宝商家花钱也要删除的买家秀。
Meta公关部会不会很想掏钱叫老板删图？
很难相信，科技巨头Meta在2021年投入高达100亿美金大搞元宇宙，结果得到了一张可笑的自拍？
一个「没有腿」的虚拟世界
《地平线世界》被嘲讽为1997年开发的电脑游戏，实则是21世纪的科技产物。作为一款VR社交应用，它面向18岁以上人群，用户必须佩戴Meta自家发售的VR设备 （Quest） 才能进入游戏。
游戏于2021年12月登陆美国和加拿大，半年后在英国上线，如今服务范围又扩大到法国和西班牙。据介绍，每月用户规模达到30万人 （2022年2月数据） 。为进一步扩大用户规模，还将推出桌面版和移动版，并计划开发一个网络版本，无需拥有VR设备也能体验虚拟世界。
在这个虚拟世界里，玩家操纵着「没有腿」的半身数字人形象，四处闲逛、与其他用户互动或玩游戏 （内置一款3v3射击游戏以及一些迷你游戏） 。不少玩家在体验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，仍表示随处可见的「无腿人」让他们感到害怕。
「下半身失踪」的诡异画面
另有玩家指出，奇怪的化身不是最大的问题，更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死气沉沉的环境、笨拙的互动、频繁的Bug以及嘈杂的游戏大厅。例如很多人在游戏里飙脏话，大量未成年玩家涌入乱跑乱叫，还有玩家注册VIP拥有特权，扰乱游戏秩序。
游戏的本地化运营也相当敷衍了事。在母语非英语的西班牙 （英语普及率约28%） 和法国 （英语普及率约39%） 上线，却仅提供英文版，就连新手教程也是英文的。这就意味着一个西班牙或法国用户如果不懂英语，那他基本上无法很好地体验《地平线世界》。
可以说游戏本身就槽点颇多，扎克伯格的自拍照不过是舆论发酵的导火索。
单是一条嘲笑它看起来像任天堂2002年的GameCube游戏的推文，就获得了超过4万点赞。甚至有网友在扎克伯格的脸书评论「你已经是仿真机器人了，为什么还需要化身 （Avatar） ？」
一款诞生于2003年的虚拟游戏《第二人生》也被频繁cue到。后者曾是全球最大的虚拟游戏，注册用户一度超过400万，游戏内只提供土地，玩家可以在其中做许多现实生活中的事情。在网友看来，扎克伯格的自拍照和《第二人生》2007版本相差不大。
《第二人生》2007
外媒的点评更为毒舌。Kotaku表示「扎克伯格毫无灵魂的虚拟人令人担忧起我们的数字未来。如果虚拟未来像他的自拍照一样，那我们都完蛋了。」
The Verge的编辑显然也无法理解扎克伯格的操作。他认为既然已经为元宇宙投入数十亿美元，那就更应该避免发布简陋截图这类负面的消息，尤其是Meta还刚宣布旗下VR设备Quest 2涨价100美元，使得《Horizon Worlds》的体验价格变得更加昂贵。
后来这位CEO或许想挽回口碑，又在脸书分享了更加精致的化身和「游戏截图」，称上一张自拍照是他匆忙拍下的，并表示即将对《地平线世界》和化身的图像进行重大更新。可惜话题度较小，无法抵消第一次发帖带来的负面影响。
新化身和新「游戏截图」
而根据Meta一名3D艺术家Dylan Dunbar的爆料，新化身是他和另一位艺术家合作近4周创建的实时3D模型，该模型已经经历了40次版本迭代，「显然扎克伯格很喜欢它，所以发布了它。」这可能意味着新化身并非出自《地平线世界》，更像是扎克伯格给用户画了一个饼。
还有一种观点认为，扎克伯格是刻意而为之。Forbes网站分析到，「难道扎克伯格不知道他的元宇宙看起来有多糟糕吗？」奇丑无比的头像和相关meme图在互联网疯传，一夜之间收获大量免费宣传。如果扎克伯格的目的是增加游戏的曝光度，那么他成功了，现在人们都在讨论Meta的元宇宙项目。
从扎克伯格的炒作前科来看不排除这种可能性。
早年Facebook为第一款VR社交应用《Spaces》宣传时，波多黎各正遭遇飓风袭击，扎克伯格和脸书VR负责人富兰克林借助《Spaces》以虚拟人形象「出现」在波多黎各，对灾区进行了360度全景直播。双方在直播中大谈虚拟现实的神奇之处，富兰克林更是直呼「感觉自己身临其境，太疯狂了 （Crazy to feel like you’re in the middle of it） 」。当时被网友抨击纯属消费灾难，「扎克伯格不能让一场美好的悲剧白白浪费掉」。
前段时间他分享了自己与美国天文学家Neil deGrasse TysonVR会面的视频，他们利用《地平线世界》探索了韦伯太空望远镜捕捉到的星系图像。尴尬的是，视频中当Tyson要求做一个碰拳的动作，扎克伯格的虚拟人却无法完成握拳动作，两人最终碰了个手背。在媒体看来这又是一次拖后腿的宣传。
不过扎克伯格仍然热衷当自家「黑子」。实际上《地平线世界》只是Meta元宇宙计划的核心部分之一，他还有更大的野心。
「很难理解为什么投入100亿美元」
近年来市面上涌出大量宣布要搞元宇宙的公司，相当一部分属于跟风者，Meta则可以称得上迄今为止对元宇宙最感兴趣的企业。
扎克伯格去年直接把母集团「Facebook」改名为Metaverse （元宇宙） 的前缀「Meta」，品牌logo一并更换，公司股票代码也变更为「MVRS」。他表示Meta反映了元宇宙日益增长的影响力，「下一个平台和媒介将是更加身临其境和具体化的互联网，你将置身于体验之中，而不仅仅是作为旁观者，我们称之为元宇宙。」
早在元宇宙的概念大热之前，扎克伯格便开始相关布局。
2014年他花费20亿美元收购虚拟现实公司Oculus，后者几乎占据了全球70%以上的VR市场份额。在他看来，自从错过智能手机及其操作系统的设计后，很多公司沦为谷歌和苹果的附庸，未来必须拥有自己的硬件平台及系统，才能掌控命运。扎克伯格坚信元宇宙是争夺次世代主权的契机，而VR技术是通往元宇宙的关键接口。
有趣的是，时任Oculus首席技术官的约翰·卡马克 （John Carmack） 几乎从一开始就反对扎克伯格构建元宇宙。卡马克将元宇宙描述为如同「太空架构师」空想出来的产品陷阱，宣扬者只谈抽象的概念却忽略执行的大量细节。他在卸任CTO后还多次公开质疑Meta投入数年时间和大量人力，可能最终得到的东西对人们并未产生太多贡献，「我很难理解为什么投入100亿美元」。
Meta这个名字也是较早出现在Facebook的「扩展宇宙」中。据外媒报道，登录「Meta.com」这一域名就会自动跳转至「Meta.org」网站，后者是一个生物医学网站，隶属于扎克伯格和妻子运营的慈善组织「陈-扎克伯格倡议」 （Chan Zuckerberg Initiative） 。而这家慈善机构在2017年就收购了一家人工智能技术开发公司「Meta」。可见扎克伯格对自己的元宇宙公司命名早有意图。
2021年扎克伯格加大筹码，宣布五年内在欧洲创造10000个岗位，把集团打造成一家元宇宙公司，并预计未来一年斥资100亿美元投入旗下虚拟现实部门Reality Labs，用于开发元宇宙技术。「我们希望在未来十年内，元宇宙将覆盖10亿人，承载数千亿美元的数字业务，并未数百万创造者和开发者提供就业机会。」堪称世纪大饼。
随后Meta又推出了VR社交应用《地平线世界》、社交功能「Horizon Home」以及会议办公软件《Horizon Workrooms》等产品。后者允许用户通过佩戴VR设备在VR环境开会，通过远程办公实现元宇宙时代的工作方式。
然而巨额的投入并没有在市场取得实际成效。用卡马克的话来说就是，回报率远低于预期。
今年2月，Meta首次披露了元宇宙业务的财务状况。Reality Labs部门的收入 （包括VR一体机销售额和元宇宙产品收入等） 简直是微乎其微。该部门2019年至2021年累计收入仅39亿美元 （集团这三年的总体收入累计达到了2746亿美元） ，净亏损更是一路飙升，在2021年达到了101.9亿美元，亏损金额正好与扎克伯格承诺投资的数字基本一致。Meta首席财务官还在电话会议上表示，预计2022年的经营亏损将显著增加。
而从上个月公布的2022年第二季度财报数据来看，该部门创造了4.52亿美元的收入，同比增长了48%，但亏损依然惊人，达到了28亿美元。下半年想要实现扭亏为盈，几乎接近不可能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扎克伯格的自拍照可能会进一步打击投资者对Meta元宇宙布局的信心。
结语
以太坊的创始人Vitalik Buterin曾预测Meta对元宇宙的探索将走向失败。他认为元宇宙将会发生，但距离了解人们真正需要什么还为时过早。
在外界看来，扎克伯格所畅想的元宇宙可能最终只会被证明是一个冒险的赌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