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出收购消息两个多月之后，北京时间周五零点左右，推特约8000名员工终于等来一次与马斯克在线对垒的机会。

几天前，推特内部通过邮件向员工征集问题，在会议上由推特首席营销官莱斯利·伯兰（Leslie Berland）代员工向马斯克发问。

马斯克还未正式接手推特，员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一些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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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，马斯克对外宣布想收购推特，为了让推特更快地接受他的报价，马斯克放弃了尽调环节，而推特接受了每股54美元的橄榄枝。但此后全球股市暴跌，推特的股价也跌至38美元，而作为马斯克财富后盾的特斯拉股价更是缩水严重。

马斯克开始指摘推特的虚假账户等问题，但外界对其意图多有猜疑，认为他是想要砍价或甚至终止交易。

根据约定，如果马斯克真的终止交易，将要付出10亿美元的“分手费”，而尽管拉锯不断，推特方面还是始终对外称与马斯克的交易仍在谈判中。

如今，是否收购、怎么收购的问题，还没有实质性进展，马斯克却已经以未来管理者的姿态，和推特员工连线Q&A了。

比预计晚了十分钟，马斯克终于“现身”，和之前一次又一次抱怨甚至可以说是贬低推特不同，他选择上来就夸。

根据外媒报道，现场录音显示马斯克以“我爱推特”开头，并且说： “有的人用发型表达自我，我用推特， 我认为推特是与很多人同时沟通、向人们直接传达信息的最佳平台。”

他在酒店的房间中用手机入会，声音不是很清晰，很多员工听不清马斯克的回答，但他们还是捕捉到了关键信息：关于裁员、远程办公等方面的负面猜想，似乎得到了印证。

对推特，他有着“日活10亿”的伟大愿景；对员工，他的“不用担心裁员”和“可以远程办公”都是有条件的——只要你足够优秀，这些都不是问题。

马斯克还是那个马斯克。虽然强调“推特和特斯拉不同”，但还是那个野心勃勃、喜欢在一线亲历亲为、不赞同远程办公、对员工颇为严格的老板。

这本是一次旨在消除员工担忧的问答会，但从员工事后的反应来看，马斯克含混的回答并不令人满意。

员工最关心的问题，就是会不会裁员、远程办公模式会不会被取消。

毕竟马斯克最近还在特斯拉掀动万人大裁员，并且给特斯拉、SpaceX的员工都发出警告：每周应该在现场办公40个小时，而推特目前有四分之一的员工都长期远程办公。

关于裁员，马斯克的回答很模糊，强调目前推特的收入不足以覆盖成本：“公司确实需要变健康，现在成本超过了收入，这不是一件好事”，但又说裁员取决于很多事情。

与此同时，他明确表达了对“人员优化”的渴望： “如果一个人做了有用的工作，那很好。如果有人什么有用的事情都没做，那为什么还要让这种人留在公司？”

对于远程办公，马斯克表示推特毕竟和特斯拉不同，在特斯拉要完全远程造汽车不可能， 但是在推特“工作卓越”的人可以远程工作，而他个人对现场办公有“强烈偏好”， 担心远程办公会削弱团队精神。

这两个问题回答了但没完全回答，推特员工们心里应该有谱了。裁员不裁员、远程办公取消与否，我不给准信，关键是要“卓越”： “任何做出重大贡献的人都不必担心。”

据《CNBC》报道，此话一出，就有员工开始发“我很卓越”的相关梗图了。马斯克可能是你想关注的“博主”，但有可能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老板。

而正如网友的质疑那样，“卓越”与否，“做出重大贡献”与否，其定义与裁量是怎样的？没有人清楚地知道。

实际上，推特的裁员有可能已经在悄然进行。

据《财富》报道，已有多位推特高管离开，推特的产品负责人凯文·贝克普尔（Kayvon Beykpour）上个月发推称，自己在休陪产假的期间被CEO解雇；此外，负责收入的高管布鲁斯·法尔克（Bruce Falck）也发推称自己被解雇，该推文如今已被删除。

凯文发布一系列推文讲述自己休假期间被解雇的经历

至于马斯克会如何管理推特，他表示信赖“精英管理”的方式。

具体而言，马斯克很可能像在特斯拉、SpaceX等公司一样，参与到一线中去。虽然不确定头衔是什么，但是他想要参与到产品决策中，而且“我确实希望他们会听取我的意见”。

既然确认了马斯克还是那个马斯克，会亲自参与到公司的一线事务中，那他对于推特这个产品的愿景就更加重要了。

马斯克在会议上表示，自己对于推特五年、十年后的愿景，是日活用户达到10亿。 根据推特公布的2022年第一季度数据，日活用户水平在2.29亿。

此外，他再次称赞中国的微信和TikTok，并且称人们基本上可以“在微信上生活”，而TikTok则提供了很好的娱乐功能。 马斯克很有可能想要将推特打造成更多维的产品，而不仅仅是发布讯息的社交媒体平台。

一个具体的计划是，马斯克想要在推特上接入支付功能：“如今货币数字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，将支付功能集成到推特中是说得通的，这样来回汇款都会很容易。”

据《纽约时报》报道，在此之前，马斯克曾将这个想法告诉投资者，称计划在2023年让推特从支付业务中获得1500万美元的收入。

马斯克还明确表示自己想要私有化推特，表示私有化可以让公司做更多的事，而不必担心来自于股东的不满。

当然，言论自由、垃圾账户还是马斯克的“心病”，他甚至说自己有一次不小心成为骗局的受害者。

关于“言论自由”，马斯克的表述则令人颇有些困惑。此前，马斯克一向以“绝对言论自由”的姿态指责推特不应该管太多，但是这次他却表达了不放大仇恨言论的希望，和此前的说法有些矛盾。

多年来，推特有专门的团队做内容的审核与管理，此前马斯克的“言论自由”说法让推特的员工担忧，不知道如果马斯克真的接手，会对平台的调性与文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。

这下推特员工不仅没得到答案，还有了更多问号。

根据《每日野兽（Daily Beast）》报道，有员工将这次会议批评为 “纯粹的混乱”， 马斯克看起来、听起来都很随意，甚至会在谈话当中突然跑题，还跑得离谱。比如他突然没来由地谈论了一分钟外星人，在某个节点又提到了自己是特斯拉的“技术之王”。

马斯克到底收不收购推特，不知道；具体战术，没讲；员工到底会不会遭遇裁员，说不准；目前有四分之一员工都奉行的居家办公是不是会被取消，也说不准。

当然，也有员工表示支持，认为马斯克是杰出的创新者，可以带领推特重振旗鼓。

马斯克是不是特斯拉的“技术之王”暂且不说，他目前绝对是推特的“焦虑之王”。

参考：

1、《纽约时报》：Elon Musk addresses Twitter’s employees for the first time.

2、《财富》：Elon Musk answers questions about layoffs and says Twitter ‘needs to get healthy’ at employee town hall

3、《每日野兽》：‘Techno-King’ Elon Musk Sounds Off on Aliens, Politics in Rambly Twitter Townhall

4、CNBC：Here’s what Elon Musk just told Twitter employees

5、Vox：Elon Musk’s first meeting with Twitter employees left some questions unanswere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