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信图片_20220419095453.jpg" src="https://img.shangyexinzhi.com/xztest-image/article/8ec426a52938ab37.jpg?x-oss-process=image/resize,w_670" alt="新知达人, 不要“疫情来时靠互联网,疫情过后骂互联网”" width="1024" height="565">撰文 | 佘宗明
“上海疫情过后,不要再对互联网资本喊打喊杀了好吗?”10天前,互联网观察家丁道师发出呼吁。
这份呼吁,激起的舆论反馈大概率是“理都懂,然并卵”:
疫情是“伤疤”,看不了病、吃不上菜是“疼”,互联网在疫情期间给人们奉上了“止痛药”。
但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的秉性,疫情过后,很多人还会继续骂互联网,“路灯挂饰论”也会虽迟但到。
在这方面,互联网的境遇不会比部分媒体好太多:许多人都是平时骂媒体,出了事找媒体,事情解决了继续骂媒体。
即便如此,我仍希望,社会各方对互联网能嘴上留情,不要“疫情来时靠互联网,疫情走后骂互联网”。
如果说,俄乌冲突里“坦克VS比特”的场景,已经彰显了互联网的作用,那毫无疑问,上海这波疫情,再次验证了互联网的价值,也揭示了两个道理——
要永远相信市场。
以及,中国社会离不开互联网。
01
品玩说:“互联网公司不是救世主,但它们此刻在上海”。
将时间倒推至2020年2月,这里的“上海”可以替换成“武汉”;推至2021年7月,“上海”可以替换成“郑州”。
每当此时,“中国人总是被他们之中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”的歌德体句式总会铺天盖地,只不过,它很少跟互联网扯上边。
但疫情之下,互联网确实给抗疫保供做了很多助攻。
在那些疫情灾情场景中,互联网企业的确没法像好莱坞英雄大片里的“××侠”那样,动不动就“拯救世界”。
但在这些特殊时刻,互联网总是最靠谱的抗疫救灾力量之一,有时候甚至可以去掉“之一”二字。
02
很难想象,要是没有那些外卖员快递员,没有本地生活服务模式与物流动脉,没有线上社群连接,当下的防疫会是个什么样子。
在那些“原地静止”“全域静默”“减少非必要出门”“临时社会面管控”“静态/围合管理”的要求下,人们的吃喝怎么保障?
当吃饭问题都成为难题时,人们的求助又该通过何种方式传递?
这些问题必然会接踵而至。
而互联网即是问题解决方案的一种。
边码故事就写道:互联网企业供应的数字基础设施和线下物流系统,改变了原有结构,重建了本地社会生活服务网络,重构物流供应体系,重塑了都市社群连接。
都知道,封城状态下,上海的生活物资保供会面临极限压测。
而将那些物资运往上海的,正是智慧化供应链与物流网络。
都知道,上海人不缺菜,缺的是末端配送在“最后一公里”的打通。
而把菜送到需要者手上的,就是那些骑手与团长等。
都知道,疫情之下需要人们互帮互助,这需要协作网络。
而那些线上社群,就将人们连接在了一起,将那些求助信息及时扩散了出去。
不能说,因为有了互联网,上海人就完全不用担心“断药断粮”。
但可以肯定的是,若是没了互联网,上海人的“断药断粮”情况一定会来得更严重和紧迫。
03
在我看来,互联网在疫情中最大的价值在于:
当“管制-市场”的动态平衡被骤然打破时,它能成为市场退场后的些微填补。
上海经济发展程度那么高,为什么还会出现“买菜难”问题?
因为封控管理在光谱上跟“计划”处于同一侧。
它的另一侧则站着“市场”。在市场的自发-扩展秩序受到冲击后,资源配置效率必然大为降低,供需自然也就难以及时匹配。
被称为“经济学良心”的阿马蒂亚·森就说过,饥饿不是因为现实世界中缺乏食物,而是“因为人们的所有权组合及其交换权利集合中缺乏获得食物的机会”。
听起来很拗口是不是?
说白了就是,饥荒不是因为粮食短缺,是因为资源配置的结构性失衡。更进一步讲,就是“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”搁浅。
在疫情中,互联网之所以能在保供上发挥些许作用,根本原因就在于,它是为市场而生的。
在需求扎堆喷涌而市场接近停摆的情况下,它让“无形的手”没完全失灵。
04
由此而来的启示就是:
该“重估”中国互联网的价值了。
说重估,不是要高估,而是要正视。
中国互联网的形象,这两年无疑遭遇了滑坡。
以前它是“小甜甜”,代名词有一堆,如新引擎、新动能;现在它成了“牛夫人”,各种不受待见。
对互联网的鞭挞,主要集中在了两点上:
1,它不够“硬”。
硬科技不足,含“卷”量管够。
2,它不够“实”。
虹吸产业资本,挤压实体经济,成了其罪状。
但总有那么些时候,互联网会让我们王境泽附体:
你嫌它不够硬?可恰是那些软科技,在上海人们买不到菜的时候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。
原来人们说社区团购“只惦记着几捆白菜、几斤水果的流量”,说当日达助推内卷,可要不是它们,网上的求助帖还会来得更多——4月10日,上海市场监管局就在发布会上表示,当前,“社区团购”为助力市民生活物资保障,解决保供“最后100米”发挥了积极作用。
原来人们批平台是太多中国基建优势与劳动力红利的得利者,可要不是那些外卖员快递员,社会末端的毛细血管恐怕会流动不畅。
你嫌它不够“实”?可事实表明,互联网不光已嵌入实体经济,还已是新型实体经济的组成。
“线上/线下”二分法,早已被数实融合给Pass掉了:互联网不是对人们真实生活的补充,而是真实生活的一部分。
有些人说:部分国民级应用和大型互联网平台,已成了“水电煤”式的存在。
这话只对了一半:互联网平台遵循的是商业逻辑,拿水电煤的标准去打量它,难免会发现二者间的差异。
但它们也确实充当了数字化基础设施和技术底座的角色。
很多人也许不懂供应链,不懂云计算,不懂前置仓,不懂智能分拣。
但他们肯定见识过网购带来的改变,享受过“24小时达”的便利,目睹过疫情期间骑手们的街头穿梭,看到过“互助文档”的网络流传。
互联网对人们生活的改变,往往就是这样:
偶尔会是爆炸式的,但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润物细无声的、浸入式的。你没发现其价值,不是因为它不存在,而是因为你习焉不察。
05
这么说,不是要把互联网坏的也说成好的。
互联网也是双刃剑,利弊两面都有。
这决定了,当我们想肯定数字经济的价值时,我们能找到太多可以印证的数据;当我们想批互联网时,我们也能找到一堆可资佐证的材料。
怎么看互联网,很多时候,与其说取决于互联网,不如说取决于我们想要怎么看它。
在互联网热火朝天那几年,它被捧得有些过了。
可如今,它显然被踩得太厉害了。
在消极性偏差下,许多人对互联网资本过度敏感,把什么问题都塞到“无序扩张”的框架下,把原本在市场范畴的问题归入某些道德化或政治化脉络中,随之而来的主张就是:有事没事,得“强化监管”。
可他们忽视了两点:监管也有代价“尾随”;互联网是难得的阳光产业。
他们不知道,他们眼中许多所谓的“资本扩张”,恰是他们生活便利度的铺垫者。(当然了,破坏市场经济规则、造成了强烈负外部性的“扩张”,仍是监管该对准的靶心。)
06
重要的道理该说300遍:不要“疫情来时靠互联网,疫情过后骂互联网”。
有意思的是,就在前几天,某头部电商平台负责人发朋友圈说:要开足马力尽最大努力支持上海。
之后却因物资运不进去,被骂作“渣男”。
“渣男”确实该骂,可人家实冤:人家明明是被现实棒打的“鸳鸯”,怎么就成了始乱终弃的“渣男”?
真要是渣男,人家至于用“自杀式物流”来自证清白吗?
说到底,很多事,“殆天数,非人力之可为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