债务有争议，但不犯法

来源丨创业邦（ID：ichuangyebang）

(资料图片)

作者丨潘磊

编辑丨海腰

图源丨FF官网

老贾作为“老赖”，又要回国做生意了？

在提前一天通过社交媒体发布了一组“回家”的海报后，贾跃亭创立的“法拉第未来”（FF）中国总部确定落户湖北黄冈。

1月18日早上，FF和黄冈市官宣了上述消息。

这座中国总部的具体细节没有披露，但资金来源已经基本敲定——由黄冈市政府引导基金、相关产业基金和FF共同解决。

FF在官方新闻稿中强调，长江产业基金在签约黄冈过程中起到了“非常大的作用”，或意味着FF中国总部资金提供方中的“相关产业基金”即为长江产业基金。

在过去几年，有关FF中国总部的具体地点一直传言颇多，珠海、武汉等都曾出现在流言中，此次落地黄冈算是尘埃落定。

但引发关注的一点在于，贾跃亭作为失信被执行人（即俗称的“老赖”），自己滞留海外不归，其创立的FF却能在国内继续推进造车生意，而且看上去还将获得具有国资背景的产业基金的支持，这让很多人颇感意外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贾跃亭关联多条被执行人、失信被执行人信息，标的总金额近105亿元人民币，未履行金额超过87亿元。

不过在专业人士看来，FF在中国开展业务并无不妥。

“贾跃亭就像罗永浩，只不过他欠的债务要比后者更多而已。”锦天城律师事务所的谢天宇律师表示，这些债务都是民事经营行为，并非犯罪。

他强调，（FF作为 ）法人是独立主体，拥有和自然人同等的主体地位，当然可以在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独立开展业务。

FF91

做好股权架构，实现风险隔离

“（只要）股权架构做的好，就可以实现更完全的风险隔离。”谢天宇如是表示，并称赞了贾跃亭的法务和财务团队。

在他看来，让贾跃亭“老赖”形象广为流传的问题，很可能主要源于乐视网这个资不抵债的主体，与他的造车项目FF并无关联。

他表示，对于很多创业者而言，经常出现的一个问题就是法人和自然人的人格混同，“认为公司就是他，他就是公司”。

“这会引发很多问题，其中包括税的问题”，他认为这会让创业者误以为偷税漏税属于“正常操作”，从而导致真正的犯罪。

FF能把中国总部落户黄冈，显然贾跃亭做到了风险隔离——即FF和乐视网是两个不同的实体。

谢天宇表示，如果法人和自然人的人格实现了分开，那么债务也就分开了，“自然人只承担有限责任，公司作为一个主体承担自己的责任”。如果创业者熟悉融资，以及资本市场，那么就可以把自己公司的量级呈几何倍数地往上增，但风险却被控制在一个相对较小的范围内。

这种说法也得到了相关人士的证实。

一位熟悉FF情况的人士表示，FF和乐视没有任何关系。“目前FF在北京、上海、成都等地均设有办公室，正常开展相关业务”。

甚至在FF，老贾也已经完成了个人债务的重组。

根据2020年7月份的一封公开信，老贾通过个人破产重组程序，把所有债务装入FF的股权信托基金中，即所有债务将通过FF的股权偿还。

换句话说，老贾把债权人变成了FF的股东——只要FF的市值达到一定程度，债权人从信托中完成套现，债务才算得到足额偿还。

根据公开报道，FF的市值需要达到300亿美元（目前约为2.7亿美元），才能让债权人“解套”。

由此，FF如何加速落地中国，并实现市值的大幅攀升，成为还债的关键。

但出人意料的是，FF在过去的一年多内陷入各种内斗，元气大伤——此次落户黄冈的新闻稿中也提到了股权架构问题。

FF91内饰设计

辗转腾挪，画饼还债

FF提供的新闻稿称，根据与FF Global Partners LLC（FFGP）的全资子公司FF Top LLC（FF Top）签署的股东协议，巩固了后者的“重要股东”地位，并在获得股东批准情况下拥有1:10的超级投票权。

除此之外，当FF市值达到30亿美元时，FF Top的超级投票权将会变成1:20，并有权在7人董事会中提名4人。

需要指出的是，FFGP是由创始股东、FF前任和现任高管组成的“合伙人公司”，而FF Top则是由FFGP控制和管理的实体。

有资料显示，FFGP认为自己推行的公司治理模式与“行业最佳实践”相一致，比如阿里巴巴的合伙人模式，并得到了主要股东、投资人的认可。

一位FF的高管通过社交媒体表示，FF的创始人贾跃亭创立了合伙人平台，目前全球合伙人团队规模近20人。

经过一连串的操作，FFGP和FF Top很可能成为FF的实际控制人，改变了过去一年多公司股东和董事会利益不一致造成的内讧，以及贾跃亭被边缘化的局面。

在谢天宇看来，贾跃亭作为一个知名创业者，自身有个人魅力，同时也有一招鲜吃遍天的创业手段。

这个“一招鲜”，指的是贾跃亭特别擅长于“给人希望”。

“贾跃亭并不是一个不认债务的老赖，但他需要继续通过个人营销去创业，解决债务问题”。

谢天宇认为，老贾有点像罗永浩，只是债务更多，不同的一点在于，罗永浩是通过直播带货真的把钱挣回来了，贾跃亭目前还没做到这一点。

基于这一点，老贾想还之前在乐视网欠下的债务，就需要去画下一个更大的饼，圈更多的钱，所以需要重新创立一个新公司，然后通过新公司去融资、实现盈利，然后再去还债。

公开资料显示，在新能源汽车热潮兴起时，贾跃亭不仅仅只有FF这一家公司，他同时还是Lucid的重要股东，但是为了筹集资金做好FF，出售了Lucid的股份。

目前在产品层面，FF规划了FF91、FF81以及FF71等产品序列，但因为中国总部迟迟未能落地，这些产品在成本高昂的美国加州还没有实现量产。

对于贾跃亭能否“下周回国”的话题，谢天宇认为如果老贾是失信被执行人，那么就无法乘坐航班或者高铁，出境离开会受限，但是回国并不会有影响。

“归根结底，债务只是民事经营行为，不是犯罪行为”。

同时，对于FF来说，能够和黄冈市政府签约，除了获得资金之外，也获得了某种“背书”——尽管FF和贾跃亭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，但开展业务并不受影响。

黄冈市在新闻稿中明确指出，FF是“外资企业”。这为FF在中国最终落地，以及老贾彻底还清债务提供了契机。

FF91后排空间

频接退市预警

但落户中国找到新出路

尽管在官方新闻稿中，黄冈市政府和FF的合作被描述为“优势互补”，“互惠共赢”，且去年就签署了协议，但根据公开报道，这桩合作并未出现在当地政府工作报告中。

另一方面，FF的情况不容乐观。

本月初，因为未能及时召开股东大会，FF收到了纳斯达克的退市警告。

未能召开股东大会的原因，很可能跟过去一年多FF内部的各种内讧有关。

这已经是FF第二次接到退市警告，此前在2021年11月一度因为未能按时发布三季报而面临退市。

除了退市警报外，FF还需要继续获得一些资金，才能实现旗下车型的量产。

按照计划，FF预计在今年3月底开始量产旗下的FF91，但这需要大约1.5亿美元-1.7亿美元的资金。

此次落户湖北黄冈，除了中国总部项目外，能否获得额外的资金支持，也显得颇为关键。

对于黄冈市政府来说，引入项目的目的就是能实现主机厂和产业链落地，做大汽车产业，这可能需要FF把目前集中于加州的关键资产迁移到国内。

即便是只引入中国总部，也需要一个过程——但FF面临的问题显然更加迫切。

但无论如何，落地黄冈迈出了进入中国这个最大市场的第一步，这既是FF的新开始，也是贾跃亭“回国”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