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国际金融公司IFC和谷歌联合发布的报告,在非洲,物流成本占产品价格的比例最高竟然达到75%,美国平均为6%,欧洲是8%。
编者按: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远川出海研究(ID:aotekuaitan),作者:奥特快,创业邦经授权发布
2019年11月8号,投资过腾讯京东的高瓴资本,和投资了货拉拉的清流资本,共同领投了一家非洲物流货运平台,叫LoriSystems。
Lorisystems这家公司,简单地说就是一个“非洲版货拉拉”。通过一个数字化的货运平台,匹配货主和司机,一方面是提供货物的实时追踪,另一方面是根据货物的实时信息及时分派卡车,减少空车和等待的时间,提高卡车周转率。
创始人JoshSandler出身在南非,上世纪90年代跟随父母移民到美国,佐治亚大学毕业后在华尔街干过一段时间PE,后来又跑到哈佛读MBA,MBA期间在南非难民营做志愿者时意识到非洲物流的问题。
一个肯尼亚产的芒果。从农场摘下来时,它只要5先令,但是把它从郊区送到首都内罗毕的超市货架上后,价格就一下从5先令飙升到70先令,翻了14倍,而其中25%-40%的价钱,都花在了物流成本上。
根据国际金融公司IFC和谷歌联合发布的报告,在非洲,物流成本占产品价格的比例最高竟然达到75%,美国平均为6%,欧洲是8%。
物流费用高企,除了落后的交通基建,无处不在的苛捐杂税,还有一个原因,就是供需两端的错配。比如从肯尼亚的蒙巴萨到内罗毕,不到500公里的距离,汽车要开13个小时,每周只有1班车。
往往是能运货的不知道谁需要运货,需要运货的找不到闲置的运力。正是切入了这个点,Josh在2016年下海,在肯尼亚创办了Lorisystem。
1年之后的2017年,这家初创公司就拿下非洲StartupBattlefield奖,迅速在非洲打出名号。
而从创立到现在,LoriSystems先后完成了5笔融资,总共融资金额超6000万美金,其中就包括之前提到的高瓴和清流。目前,Lorisystems从肯尼亚出发,不仅覆盖了东非乌干达、卢旺达、埃塞俄比亚、南苏丹、刚果金,还开始进军西非的尼日利亚和加纳。
那么问题来了,在一个物流基建条件如此落后的大陆,lori做对了什么?以及,它的未来前景又将怎么样?
我认为Lori system做对的第一件事,就是从肯尼亚起步。为什么呢?因为要做这样的供需双方匹配平台,最重要的基础就是数字基建,这很好理解,如果一个国家都不通网,谈什么货拉拉呢。而肯尼亚,恰恰是东非乃至在整个非洲,数字化程度都位居前列的国家。
从数据上看,65%的肯尼亚人通了网,52%的人有自己的智能手机。整个国家的信息化程度位居非洲第三,仅次于南非和毛里塔尼亚。GDP位居非洲第6,这意味着也有足够的需求支撑其业务。可以说是开局不错。
从商业模式上看,无论是货拉拉还是滴滴,都是典型的双边网络效应模式。网络效应大家或许都理解,就是用的人越多,对该产品粘性越强,最典型的就是微信。
那什么叫双边网络效应呢?亚马逊飞轮就是典型。一个平台上的买家越多,卖家也会跟着越多,而卖家越多,意味着可供选择的商品越多,买家就更多,如此循环,形成飞轮。
回到滴滴的情景,平台上的乘客越多,司机就会越多,司机越多,越容易打到车,乘客就会更多,也是如此循环。
但是像货拉拉这样的城际运输有所不同,就是在司机供给上存在更大约束。因为小汽车人人都能开,但大卡车的驾驶门槛明显要高不少。
所以,包括像Lori这样的城际运输公司,在发展初期,最需要把控的竞争资源不是顾客,而是运力,也就是卡车司机。因此国内的货拉拉让司机交会员费,那非洲的货拉拉又是怎么做的呢?
首先,服务司机肯定是需要的,但服务的方式跟国内倒不太一样。由于非洲基建太差,很多地方路标和地址都没有,所以lori的员工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做产品开发,而是在外面各种跑,要么是帮司机找路,要么是给关卡官员行贿,要么是帮司机跟货主拉扯,还有的是去找半路失踪的司机。
当然还有一些更雷人的服务,比如给这些卡车司机发放刻着lori牌子的避孕设备,因为这些卡车司机往往在路上很寂寞,而且非洲的艾滋病患病率又很高。
lori的西非竞品,另一个“非洲货拉拉”,base在尼日利亚的Kobo360,倒是在塞钱方面更慷慨些。
传统的运输公司一般先给司机30%的预付款,作为油钱和路上的伙食费,而kobo一开始就会给70%。除此之外,还给签约司机提供卡车融资、柴油折扣、医疗保健、学费援助等,但司机们一般在任务完成后的2-3个礼拜才能收到尾款。
如果在路上发生事故,kobo还会派团队去维修。但这样做的代价导致kobo在区域扩张方面的确不如它的东非竞品lori。
总而言之,把控运力是这种城际运输行业在早期最重要的一步,鉴于非洲市场的特殊情况,非洲的货拉拉们,可以说是几乎在用扶贫的方式吸引司机。
而在城际运输行业的下半场,货源就会变得越来越重要。在lori进军西非时,首先做的就是迅速拿下尼日利亚面粉厂、OlamGroup和Dangote这些在农业和快消领域最大的三家公司,把他们绑定为自己的大金主,于是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,就将尼日利亚的业务规模扩大了十倍。
2020年11月,又牵头非洲最大的物流服务商Imperial集团旗下基金战略投资了自己,进一步绑定上游订单,也因此成为2020年世界经济论坛GlobalTech Pioneer的奖项获得者,是非洲仅有的2家科技公司之一。
不过,非洲的物流问题也不是靠几个信息平台就能解决的。因为非洲最大的问题,是国家和区域内部的割裂。
从中国运到肯尼亚的运费,有可能比肯尼亚内部运输还便宜,而如果想把东非肯尼亚的咖啡运到尼日利亚,还得先中转到欧洲,再到尼日利亚,因为两者间根本不通路。要么就是有无数关卡阻碍,物流成本高到吓人。
这导致了一个非常讽刺的现象,就是非洲国家内部间的贸易量,往往远不如与大陆之外国家的贸易量。虽然去年《非洲大陆自由贸易协定》立的flag是要促进非洲国家形成统一市场,但这会不会反而因为自由流动造成穷国和富国的贫富分化,继而再度引起反弹,也不得而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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